利特莱夫特

文澜德:冷泉不负同名月

【嬴光】贰仟年(2)

越来越像褚嬴中心了,我都不好意思打嬴光标签


褚嬴重返朝堂,身旁议论之声未停。他倒是充耳未闻,于心中默默摆棋,全当自己在赛场上遇见了一群徐俊朗。过一会儿,王胤匆匆从殿外进来,身前身后一群大员。他二人官职相距遥远,褚嬴也不便多扰,只是遥遥颔首,算是打过招呼了。

又过了大致一柱香,有宦官来说了什么,褚嬴走着神,离得又远,一时没听清楚,只听耳边仿若炸雷一下霎时哄闹起来。

“……既然至尊有此决定不如立太子……”

“……没有钱了,家底再厚,也该差不多了……”

“……不过就是要钱而已!谁知那些和尚有什么勾当……”

褚嬴原本就处于闲职中的闲职,又多年不在朝上,这些话他是一概不懂。他抬头望去,金椅空空。前方人声鼎沸,早已听不清正在争论什么。只是隐隐分成两派,王胤居于其中,高冠略歪,正在拼命拉住荀首辅,胡子都在抖动,看上去颇为狼狈。

“哎呀,不能好好说话吗,非得脸红脖子粗的。褚嬴,你之前也跟他们一样当着皇上面吵架啊?这怎么跟我老师教的不一样啊?”

褚嬴一惊,低头四下去找。口沫横飞的狰狞面孔之中,当然找不到那个稍稍挑起嘴角的小面孔。褚嬴突然觉得这一切太过荒唐,就像身处于偶然看到的那个拍的特别烂的古装剧里。他冷哼一声,转身拂袖而去。

他听到了有同僚唤他,可那就像隔着很远,他理也没理,仿佛夺门而逃一般脚下不停。直出了殿门,再向空无一人的宫门去,才渐渐慢下来。他按上胸口,胸腔里心脏砰砰的跳动。

“我可真是疯了。”他想。如今朝上未散,宫门是出不去的。向四面八方望去,皆为青瓦飞檐,伴上沉沉暮霭。来时身旁皆是同僚摩肩接踵,竟未觉着宫墙有多高耸,宫内有多宽广。他 他自幼长于建康,伴君弈棋多年,原本应该是是看熟了的景致,这时候却突然觉得背后发凉。

即便是身处棋盘内,也没有这样的感觉。

心脏跳的越来越厉害,他忍不住向角落走去,后背贴上了墙面,才稍稍安稳下来。他巴不得自己还是透明的,没有别人能看得到他才好。

他的心里缺了一块,所以心脏只能拼命跳动,才能让四肢温暖起来。王胤他们从殿中匆匆出来,宫门缓缓打开。褚嬴自角落出来,第一个出去。待迈出宫门,他才松了一口气。这高大的建筑对于他竟然全无怀念,也再没有什么骄傲和荣耀的光环了。他再也不想回到这里,只想着这广场旁边好像缺了几个老年健身器材和跷跷板。

“照思!照思!”

褚嬴无端的想发火。王胤上了他的车后,便没给他好脸色看。可王胤神色疲累,褚嬴又不好出言讽刺他。

王胤倒是乖巧,一句话都未说,假寐到了褚府,才缠着要褚嬴让他进府吃酒。

“子抗兄可是讨了个清闲,来我这个闲人府中吃酒。”

“为兄我在朝堂上说的口干舌燥,实在是无力再回府应付其他公事了,照思便体谅体谅我。”说罢也不等褚嬴让他,自行向府中去了。

褚嬴父母早亡,未及弱冠便独身一人来到建康以棋落足,因而褚府雅致精巧,黑白弈道处处都是。府中上下也对褚嬴好友颇为熟悉,并未阻拦。褚嬴也不管他,叫了几个丫鬟去服侍王胤更衣。待他换好常服饮了几盅酒,他才姗姗来迟。

“你这是在我府上歇了一觉吗?”褚嬴对这老友颇为无奈。

“是,你这府上丫头颇有意趣。”王胤斜了他一眼,摊在他对面,拿过酒盅看了看,“光天化日,喝什么酒?”

“不然?服一剂五石散?”

“照思好风雅。”

“不了,拒绝黄,拒绝赌,拒绝毒。”褚嬴看王胤一脸迷茫,心下才觉得轻松好笑起来。他面上不显,“子抗兄家中娇妻美眷,儿女绕膝,非要窝在我这冷冷清清的棋居,难不成又有什么小道消息要先通知照思?”不等王胤出声,他又抬手,“我人微言轻,怕是不能替子抗兄吹’棋边风’了。”

王胤被这一连串的打趣噎的脸色发青,“照思这伶牙俐齿,我可从未领教过。”

“到底有什么事?”

“这……也并无大事。哎,给我一杯。”

褚嬴见他确是心中有事,叫人直接给了他一壶。王胤喝的急,就像有什么话非要喝醉了才能吐的出口一样。酒液沾湿了他打理整齐的胡子,滴落在胸襟前。褚嬴也不看他,拉出棋盘自己执起黑白双子对弈起来。眼见王胤面前空壶愈来愈多,褚嬴按住他的手,“子抗兄有话,这回可以对我说了吧?”

王胤的手被按住。顺着按住自己手的手臂一路看到脸上,才露出一个癫狂的笑容,“大梁亡矣!”

褚嬴手中一紧。四下扫去,门庭中小厮丫鬟赶忙退出。他缓缓收回手,也不看他,接着落子。

“照思,你我今日结拜如何?”

褚嬴眉眼一抬,“结拜?那是我褚照思记为琅琊王氏子抗义弟,还是你王子抗记为阳翟褚氏照思义兄?还是从今以后,王褚两家同进同退,并为一氏?”

王胤低头轻笑,“照思,不如你来聘我家小女为妻吧。”

棋子当啷一声炸在棋局上,黑白瞬间混乱。

“子抗兄醉的不轻啊。”他无心下棋,双腿发麻,只得站起来走一走,“子抗兄若想令媛脱离世家,找一个富贵闲人定下婚约便是。阳翟褚氏虽不及你王氏显赫,可一旦婚事即成,也免不了让褚氏利用。”

王胤笑中带泪,“照思,他人当你是痴人,我却明白你通透,为兄也就有话直说了。”他仰头喝酒,酒盅砸于棋案旁,“为兄并非看中你身后的阳翟褚氏,为兄仅仅看中你,褚照思,褚嬴。”他长叹一声,“大魏侯万景叛来时,我等就劝过至尊不可过于信任此人。至尊却也不知着了什么魔道,竟给了他河南王。此人阴险凶狠,又不按常理行事,与他几次交锋下来心惊胆战。”

“子抗兄想让照思如何做?”

“照思,你可不可以,离开褚氏?”

褚嬴没说话,盯着王胤。王胤即便是醉酒,也不敢看他。

一室无声。风托起丝绸在地上摩擦的声音清晰可见。

“是……是为兄唐突了……”王胤不敢抬头。他喝的太多了,挣扎着站起来,还未走出廊门,就听见重物坠地的闷声。

“照思!”


—tbc—

王胤还没死……我发誓我下一章绝对会写到太清之乱

这个不应该叫贰仟年,这个应该叫褚大人的古代生活


评论(3)

热度(101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