利特莱夫特

文澜德:冷泉不负同名月

【嬴光】贰仟年(1)

设定见前文

看起来有点像褚嬴中心

可能褚嬴的形象有点ooc,并不是一个非常单纯的棋痴的设定。设定他世家出身,又常伴君侧,太单纯总觉得有点怪怪的



耳边小贩的叫卖声一声高过一声,似乎认定了他能去摊位上买那个角黍。如果要一支沾糖的,能卖到四十文一个。而如果在那边,每一只都能沾糖,只用两块钱。

褚嬴不敢睁眼。没有尽头的追逐着神之一手让他自认为自己是个不信命的人,也不知道是千年的时光把他磨砺成这样,还是这原本就是他心底存在的东西。遇到他的小光之前,他从没考虑过有关于他自己的什么事,他原本只需要考虑围棋就行了。但是现在,他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信命,他害怕自己一睁开眼,属于小光的那些记忆就会随着梁国的车水马龙转瞬即逝,然后他就会被困在一个陌生的,他本应该存在时代。

有个小孩扑在他身上,软软的一小团,就像刚刚相遇时的小光。他不得不睁眼了。

“对不起。”小孩子说,又跟同伴们跑掉了。

不是小光。

他的小光碰不到他,他的小光不会离开他那么远,他的小光不会穿着小袄。面前卖角黍的摊子距离他也就一丈。

“站在人家摊位前面闭目养神,人家能不冲着你耳朵喊么!”

“小光?”

没有小光。但目光所及之处,曾经相熟的同僚已经一脸惊喜的端起手。

“照思!这几年你是去了何处?想找你讨杯酒吃你都寻不着你。”王胤走近了,看他呆立在摊子前,一脸古怪,“你要买角黍?怎么好上这个了?那要我家厨娘给你包就是了,何必出来买。”

“不必了,子抗兄。”褚嬴转身,不再挡人家的买卖。

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王胤跟上来,“几年不见人影,府门也紧闭,又未告假,我们几个都求着至尊四处寻你了!你这刚露面就一脸低沉,之前也并不见得你多爱惜虚名,怎么与杨大人一弈后如此沽名钓誉?”

褚嬴一愣,恍惚间仿若前尘往事。

“我并非纠缠此事……”

“那就好。今日我算是讨巧了,能寻到你,”王胤并不看他,故意装作一副要狠狠坑他一把的表情,“见为兄我这么辛苦的寻你,把你的行踪时时刻刻挂在心尖上,你难道不该请我吃一顿好酒?”

“子抗,你还真是……”褚嬴知他有心宽慰自己,也不再多推辞,任他拉着自己进了酒楼的临街雅间。

精美的酒菜很快就上全了,热气腾腾,香味扑鼻,褚嬴想抬手起箸,低头却发现手在袍袖里微微颤抖着。

在害怕吗?害怕熟悉了该熟悉的一切,就忘了该记住的?

王胤给二人满上酒,两人又寒暄了几句。见褚嬴实在无心应付,便也停了下来,叫一个丫头去向小二讨一副棋具。

“照思既然一心全在棋上,便陪子抗手谈一局吧。”王胤将白子推给褚嬴,“你这几年定是游着好山好水,与在野高人们对弈流连忘返了吧?便让为兄试试你的棋力。”

“在野高人没见几个,山野幼童却是有的。”褚嬴率先落子。

“幼童?”王胤随手落子,惊讶道,“你心高气傲,天赋异禀,至尊让你去棋堂授课还多有不愿,还会收弟子?这得是何等天赋,何等苦苦恳求,才能够拜在你门下?”

褚嬴见他惊讶,也觉得好笑。渐渐回忆起来,却处处心酸,“我此番出行,共收了两名弟子,大弟子勤恳好学,颇令我省心,只是身体……不是很好。至于小弟子……却是我自己逼出来的。”

王胤满脸好奇,“你还能逼出个弟子来?”

“阴差阳错罢了。”褚嬴轻叹,“小孩贪玩,我又急着……急着引他入门,他还与我发了好大一顿脾气。未想后来竟成了忘年之交,骤然回来,还颇为想念他。”

“你这弟子未免也太惊世骇俗,哪有和师父发脾气的道理?”

“小孩子嘛,逼得太紧了,总会……”

“高徒怕不是文曲星下凡,才让你如此宠爱他吧?”

褚嬴笑着摇摇头,不愿多说。

二人落子如风,你来我往转瞬间几十手。王胤端详着棋局,终是拱手,“是为兄输了。你这棋艺精进颇快,出游之前还能与你下成和局,短短几年,棋力已经让我看不透了。”

“子抗兄承让了。”褚赢颔首,拿过酒盅,复又入席。却见王胤依旧坐在棋局旁,似在复盘,却突然一声长叹。

“照思,那局棋……大家心知肚明你绝不会挪子。至尊能如此狠重惩罚你,尔等却也不敢多说一句。”他缓缓收子,一颗一颗放回棋篓中,“只是,杨大人所作所为,虽令人不齿,却也能够理解。”他抬头,看了一下褚嬴的脸色。褚嬴并未看他,神色也无变化,只又将二人酒盅添满了。王胤手中不停,“至尊沉迷棋道,已渐渐形成执念。你愈是赢他,他便愈是要赢回来,愈是赢不过你,心中怒火便愈高一丈。说实话,在那之前我便想劝你离开这大梁棋场,外面山高水长,自有一番天地。可这话还未出口,杨大人就出手了。”

他收好棋子,慢慢踱过来,于褚嬴面前坐下,“杨大人并非如你一般单纯沉浸棋道,他也于官场上沉浮。当时朝中正上书北伐,可至尊一概不理,日日只召见你对弈。朝中不止杨大人,很多主张北伐的文臣武将都对你颇有不满。所以便让杨大人设了一个局,故意让你远离至尊。”

“子抗兄,那北伐可成功?”

王胤叹息,“并不成功。出兵百里,粮草军辎无数,就如同泥牛入海一般。”

“这便是至尊置之不理的原因。”褚嬴又饮下一盅,“我虽单纯,却并不愚蠢。执着不输给至尊只是我对一局手谈最基本的尊重,可至尊对一些事情的想法,离得愈近便看的愈清楚。”褚嬴见王胤拧紧眉毛,摇摇头,“我当时觉得,自己明知背负骂名却依旧应诏与至尊日日做戏,也算是够得上与至尊分忧。可那一天至尊徒然放弃了我,的确让我心如冰河。”

王胤端详着他,一声苦笑,“现如今,怕是朝中不少人都怀念你还侍棋的时候。把大梁泡在棋子里,总比泡在香烟里好上几分。”

“真乃此一时,彼一时也。”

二人相视一笑,往事也不再重提。又对饮了几杯,朦胧有些醉意。王胤打趣他道,“你何时还开坛收徒?我寻觅到了几个好苗子,经你手调教一番,你这棋神的位子就能传下去了。”

褚嬴喝着酒,那个有点下垂眼的小少年仿佛还在眼前,滴溜圆的眼睛一转,狡黠的像个小狐狸一样,为自己下出的一手妙手讨一个夸奖。

“照思不再收徒了。有他二人传承,足矣。”


—tbc—

王胤,字子抗。名字来源于南朝刘宋棋手王抗。(就是这一章的工具人,下一章他该挂了,不是褚嬴cp!!!)

评论(10)

热度(357)

  1. 共58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